第五次旅程 第三十六日：无形之手的信仰
日期：2025年6月13日
地点：斯瓦尔巴特群岛巴伦支堡
从朗伊尔城出发的船程缓慢而寂静，唯有引擎声与岸边浮冰偶尔的吱呀作响。巴伦支堡从雾霭中浮现，恍若记忆中的旧景——锈迹斑斑的起重机，红蓝相间的方盒子建筑，以及混凝土墙上如褪色宣言般的西里尔字母。
整个下午我都在温室里度过。它位于主街后方，坐落在装满荧光灯的建筑里。室内空气意外地温暖潮湿，生菜、香草和几株开花植物在人工光源下生长。一个穿着羊毛衫的男人对我点头致意却未开口。我也保持沉默——无需言语。我只是凝望着塑料墙壁滴落的水珠，叶片在风扇吹拂下微微颤动。
在如此冷清的场所里，竟能见到精心培育的植物，着实奇妙。室外地面依然坚硬，覆盖着煤灰。但在这里，叶绿素执意生长。我总想着那些浇灌花床的人们，日复一日重复着无人注目的劳作。这大概是一种信仰吧。
后来我伫立在港湾边缘。天空灰蒙蒙的，朦胧得看不出方向。这里的建筑空荡而保养得宜，像座被遗弃的城池。我仍在消化这一切。
今日未曾提笔作画。但那些质感仍萦绕心头——温室墙面的光泽，金属阶梯的油腻，以及靴底在砾石上回响的寂寥。我尚未准备好回应。只是需要在此多停留片刻。
且看明日如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