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次旅程 第九十三天：数据包的语言
日期：2025年8月9日
地点：吉尔吉斯斯坦纳伦
今晨抵达纳伦，历经蜿蜒山丘间漫长而略显拥挤的车程。道路穿过干涸的河谷，沿着龟裂的山脊线延伸。沿途尽是赭石色、板岩灰与骨白色。我沉默不语。小巴上多数人要么凝视前方，要么酣然入眠。只有一个男孩整整一小时都在把玩塑料袋，轻敲它、揉捏它，仿佛袋中藏着什么秘密。
抵达小镇后，我漫步片刻。空气稀薄却清冽，出乎意料的寂静令人惊叹。低矮的建筑群静默矗立，斑驳的灰泥墙缝里可见锈蚀的管道与裸露的石块。杂货店橱窗旁，有个小女孩正试图捕捉自己的影子。
我走向镇郊与乡野交界处。此处的景致平淡无奇，却绵延不绝。胸腔在寂静中舒展，连呼吸都变得从容——连内心也随之放缓了脚步。我在阿特巴什谷地入口处找到一块平石，坐了近两小时。画下的不过是道山脊线与两株弯折的草茎。但我注意到光线如何日渐刺目，如何因空气中的尘埃使影子边缘渐趋模糊。
此地有种难以即刻参透的特质。它提供空间，却不提供答案。这是个让思绪以全新方式回溯的所在。
今夜我要敞开窗户。风带着金属气息——像是干枯的苔藓或冰冷的硬币。这并非真正的寂静，而是某个不在乎你是否理解它的所在发出的声响。我想我需要这样的存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