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次旅程 第九十四天：蕾丝未曾颤动

日期：2025年8月10日
地点：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

我抵达阿拉木图时，朝阳刚过地平线。街道正缓缓苏醒——几乎带着几分不情愿——小贩们摆开摊位，送货自行车穿梭于繁忙的十字路口。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光线。这里的阳光仿佛格外高远，斜射在建筑间，澄澈得连微尘都像是建筑的一部分。

我沿着潘菲洛夫大街走完全程。路途虽长，却不觉乏味。喷泉旁嬉戏的孩子们，影子被水流打得支离破碎。我在卖剥壳葵花籽的摊位旁坐了会儿，摊主用纸锥盛着葵花籽。她没看我，只是递来一锥，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。路过的咖啡馆黑板菜单写着我看不懂的文字，不过也无妨。沿途飘散着莳萝、烤面包的焦香与某种甜味——或许是榅桲的芬芳。

行至尽头双腿酸痛，却并非令人想歇息的疲惫。仿佛抵达了内心某个静谧的角落。今日我没有写生。我需要先让那些质感沉淀。我想起孩童蓝衬衫映衬在蜜桃色人行道上的景象，二楼窗帘蕾丝的轻颤，还有电车轮子碾过凹凸石板的独特声响。

不知完成时会是何模样。但我相信它终将回归——或许化作一抹阴影，或是一只弯折的纸锥。此刻，我让城市悄然入驻，未曾索求任何解释。这就足够了。